中华酒事局 | 钱文忠、余世存：园林之中是诗酒与远方

在中国文化中，园林不止于一种休闲景观，更是理想中式生活的范式。它是道法自然的体悟道场，也是浪漫田园的诗意栖居，更是中国文人践行风雅，这一中国文化至高审美价值最完美的空间。无数的传说轶事诞生于此，多少的名人典故因而产生。

是经典更是新声，由西凤酒独家冠名，凤凰网倾力打造的《中华酒事局》最新一期节目中，主持人蔡紫与文化学者钱文忠、余世存三人雅聚于园林山水之中，为你解析中国人的园林情节。

人道我居城市里，我疑身在万山中

美是社会生活的产物，中国园林和园林文化的产生也与中国人社会生活方式的发展息息相关。在余世存先生看来，中国人的园林文化，当始于东汉而成于魏晋时期。

东汉的庄园经济，为私家园林的产生奠定了基础。在经济上世家大族围绕庄园封闭自给，在生活上也就产生了私人雅居环境营造的诉求。一时间开池筑山，模仿自然，聚石引水，植林开涧，兴建了私家园林成为一时之风气。

而魏晋南北朝时期，士族门第取代了宗法制度成为社会政治生活的主流，个人政治生活上升的空间受限于门第而逐渐僵化封闭。特殊的社会氛围遂令当时的文人士大夫普遍产生了隐逸于世俗生活之外，皈依田园寻求精神庇护的诉求。

“人道我居城市里，我疑身在万山中”，依托庄园，在世俗政治生活之外，按照自身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构建一方精神与肉体偷安的自我小天地，便可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当中，悠远而至自然大道的极远之境。

这样的方便法门，让园林构建这种物质化的行为日趋精神化，成为当时文人士大夫外物与内心观照的对象。而尚雅文人士大夫，将雅集与私人园林的结合，则更推动了这种园林精神属性文化属性的加强。

石崇能斗奢，但也很善风雅

要说中国人最熟悉的雅集，那当然要属为后世留下了《兰亭集序》传说的“兰亭雅集”，但钱文忠先生却笑谈，这样伟大的兰亭雅集，在当时其实也许只能算“Cosplay”。而王羲之心目中的雅集范本，其召集人居然是《世说新语》里斗奢的反派人物——土豪“石崇”。

早期围绕权贵私家园林的文人雅集虽然也存在，但大多摆脱不了政治招揽的功利性目的。直到元康六年，一场真正纯粹的文人雅集终于成型。当时征西大将军祭酒王诩离开洛阳前往长安，石崇召集金谷二十四友等众多文化名人，为之送行。送行的地点，就是石崇洛阳郊外的别业，“三惑沉身是此园”的金谷园中。整场雅宴不拘一格突破巢臼，宾客们时而登高临下，时而列坐水滨，在“琴、瑟、笙、筑，合载车中”的移动乐队陪伴下，兴之所至就各自赋诗叙怀。最终这些诗赋作品，都被结集成《金谷诗叙》。

“王右军得人以《兰亭集序》方《金谷诗序》，又以己敌石崇，甚有欣色”仅因有人夸自己和王崇相似，有些傲气的王羲之竟然为之感到高兴，可见金谷园雅集在当时的巨大影响力。

园林自娱解内卷，雅集无酒不成席

到唐宋时期，门第瓦解科举大兴，但文人士大夫对于打造园林和围绕园林的雅集活动的热情却并未消减，反而更加热衷。而这种热衷，也已经不是源自魏晋南北朝时期对于政治生态的消极反抗，而是形成了一种文化信仰和精神追求。园林成为文人士大夫们解放俗世，抗拒内卷内耗的必须品。

文人士大夫们功名得意，要回归园林。唐代诗佛王维，少年成名，“昆仲宦游两都，凡诸王驸马豪右贵势之门，无不拂席迎之”，科举顺遂进士及第，官止尚书右丞。却在盛年便购置辋川别业，纵情山水之中，以文会友诗画自娱，以辋川别业、《辋川集》、《辋川图》为后世，留下了盛唐园林建造、诗歌创作、山水绘画的三座高峰。

文人士大夫们宦游他乡，就要落地造园。苏轼仕途首任，就在西凤酒的产地故乡，任凤翔府签书判官。他目睹凤翔风物闻西凤酒香，便不自觉的感怀家乡眉山蜀江风物，遂疏淤古饮凤池，引凤凰泉活水注入。一方面“水多则蓄之，以防涨溢；干旱则泄之，以润田畴。”可利民生；另一方面则种莲植柳，建亭修桥，筑楼成阁，形成园林风光，号为东湖，这比他后来《乞开杭州西湖状》更早了二十多年。

而所谓“诸贤共隐竹林清，酒德相高寄此生”，园林中雅集活动，更是伴随酿酒技术的提升而越发活跃。酒甚至成为了园林雅集之乐除诗文之外的第二主角。“游于菟园。乃置旨酒，命宾友”梁王刘武的梁园雅集有酒；“每至觞酌流行，丝竹并奏，酒酣耳热，仰而赋诗”三曹父子的邺下之游有酒；“前余姚令会稽谢胜等十五人，不能赋诗，罚酒各三斗”兰亭雅集里酒更是诗文的判官。

吟咏情性皆为自然，一觞一咏畅叙幽情，诗、酒与园林，共为雅集聚会的主要形态绝非偶然，盖因三者皆是情性的产物，而中国的文化则最重情性一物。对中国人而言，园林是纷扰俗世间肉身暂居的避难所，雅集是独立人格的自由乌托邦，而酒，则是沟通性灵直达精神极致之境的桥梁。

渊池泉石，花树壁光，就是中国人的天地大道。中国人的园林审美园林情结，正是要借助于这样不焦虑不内卷的自然之道，寻求一份心灵长久安宁的力量。正如钱文忠、余世存先生所言，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生活在快节奏高竞争环境下的现代中国人，中国园林的美学价值和精神意义恐怕仍然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内卷内耗内心焦虑，现代生活的种种压力，也许答案并不在当下，而是需要我们回望自身的文化源头，回望我们的历史和过去。关注凤凰网，锁定《中华酒事局》，在这场酒香与文化的探寻之旅中，还会继续陪您找寻传统文化的现实价值，汲取让我们心灵成长的精神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