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酒事局 |钱文忠、戴建业：言难尽其意唯酒可传情

人类微妙复杂的情感，会让任何语言的表达都显得肤浅苍白，所以孔子说言不尽意，立象以尽。语言无法诠释的情感和内涵，就需要一个具“象”的媒介。而在中国人的文化传统中，酒，能够成为内敛的中国人诠释言外之意、意外之情的具“象”。由西凤酒与凤凰网联合制作推出，是经典更是新声的《中华酒事局》第二季最新一期，文化大家钱文忠、戴建业和主持人蔡紫继续对话酒中故事，聊的是那些 “薄酒”中的“厚意”。

酒，消除了人的边界感

以酒可以会友，借酒可以传情。在钱文忠先生看来，酒之所以成为中国人精神交流的媒介，是因为酒有着能够消除人和人之间边界感的奇妙功能。

1970年，《红星照耀中国》的作者埃德加·斯诺受邀访华，重回陕西访问当时位于咸阳的西北国棉一厂。人说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陕西是被斯诺视为第二精神故乡的地方，也是他创作过一生中最重要作品的地方。这是一片他曾经用双脚丈量过的熟悉之地，同时又是在新中国改天换地的社会改造中变了模样的全新世界。面对这熟悉又陌生的“第二故乡”，想必近乡情怯的边界感和距离感，最能形容当时斯诺的心情。但也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原来，由于当时尚处在计划经济时代，物资流通不便而斯诺一行访问团又人数众多，负责接待的采购员为酒水问题伤透了脑筋，他奔波于咸阳大小供销社，却始终无法凑够接待用酒。而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在路边偶遇了一位相识的“老八路”。听说采购员的困境，老八路一拍大腿，斯诺？我熟啊！原来老八路曾是枣园中共中央书记处的警卫排长，当年就见过到访延安的斯诺。故人重回，老八路当即贡献出自己珍藏的几瓶西凤酒。斯诺顺利完成了他人生中最后一次重要的访华，而这次访华，也成为后来重启中美外交接触的重要契机之一。

酒，不仅能消除岁月的沟壑，也能祛除世俗的提防，甚至可以打破仙与凡的藩篱，直面彼此的真心真情。李白与汪伦的千古情谊，便是因酒而成。“先生好游乎？此地有十里桃花；先生好饮乎？此地有万家酒店。”一壶桃花美酒，就足以打破诗中谪仙和风尘俗吏之间的边界。虽然十里桃花者，不过只是潭水名；万家酒店者，不过是店主姓万，但酒中的真情真心，却让这样的诡辩和狡黠不值一提。诗中谪仙怎样？风尘俗吏又如何？于是乎“永夜达五更，吴歈送琼杯”，于是乎“酒酣欲起舞，四座歌相催”，酒喝干又斟满，斟满再喝干，只留那句千古流传，又千钧之重的“不及汪伦送我情”。

浮萍漂泊本无根，天涯相逢君莫问，人生如同在命运洪流中游走的扁舟，原本就有不知彼岸未解前程的孤独，所有的相逢相遇原本就俱是偶然，设若无酒，实在想象不到，还有什么能打破矜持让故事发生呢？

酒，让人在精神上赤裸

传情唯有酒，大概也是因为酒乃不可多得的性情之物。用戴建业先生的话说，酒，是可以让人在精神上赤裸的。所以诸葛武侯总结了识人七法中，有“醉之以酒而观其性”，将酒作为观察审视人性的窗口。特别是对于男性，酒之于精神世界有着某种不可替代性。

在节目中，戴建业教授常感慨，男人都是孤独。而唯有酒能让有共同经历的男人们，迅速剥除伪装找到相互的认同。中唐“好基友”刘禹锡、白居易就是这样因酒交心，二人风云际会在扬州。都曾有过澄清天下的少年英雄志，也都经历过贬谪多年的落魄宦海游。人生虽只是初见，却幸有酒这个奇妙的中介，来把箸击盘互诉衷肠。你叹我“诗称国手徒为尔，命压人头不奈何”，我酬你“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而千古赠答第一名的佳话，就这样借酒成名。

一杯浊酒，最是包含了人生的苦乐离合。与豪迈者饮之 “入豪肠，啸剑气”，与失意者饮之“酒阑珊，意未央”。一句干杯一饮而尽，自然是胜却人与人之间的万语千言。

现代文明追求人与人之间的分寸意识，社交礼仪讲求人际关系的距离感，而少子化的社会让我们的交流圈层越发狭窄。在这样的“现代性”面前，酒就越发体现出作为人心灵避风港的价值。酒创造了一种短暂的温暖，让我们可以相互慰藉，也可以互相治愈。这也许就是古往今来，名士凡夫都能从一杯“薄酒”中品咂出珍贵“厚意”的原因，言难尽其意，唯酒可传情，酒的魅力或许就在于此。酒中的故事如同酒里的醇香，《中华酒事局》永远可以带给您更多关于酒文化的感悟和思考，如果您也对中华酒事中的这些对谈妙论意犹未尽，那么就请锁定凤凰网，继续收看西凤酒与凤凰网联合制作的《中华酒事局》，主持人蔡紫和钱文忠、戴建业两位文化大家，还会给您带来更多关于酒的故事。